木纹睡

答应我下辈子别搞PR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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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16

楼梯深长但不狭窄,能看出这本也是个用作仓库的地方,只不过现在拿来装了人——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没差。


简弘亦还没从楼梯台阶迈到地面上就听见高天鹤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有刻意地放大音量:“嘎子哥沉默的这段时间我跟蔡蔡和晰哥全都在心理祈祷,希望他按照我们说好的方案,咬紧所通信息不放让他提供证据。”


简弘亦听出这是在描述刚刚的事情,当时就将身体隐藏在最近的“笼子”附近,这帮哨兵真能,也不知道上哪整得这套监狱设施。笼子里本来的住民是个小向导,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角下带着颗泪痣,发现他靠近立刻慌张起来。简弘亦轻轻嘘一声让他安静,同时铺开一点点精神力证明向导身份。这之后小向导就安分下来可以交流,于是简弘亦又开始比划——他不想让高天鹤知道他来了就为了听听刚才发生了什么。


“……然后嘎子哥问,‘你为什么说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向导与塔本身并非对立单位,况且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正面与塔起过摩擦,那又何来通敌这个说法呢?是不顺从你心意的就是敌人吗,而且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调查人家、恐吓人家呢?’


“当时一刹那我脑中已经空白了。我知道他不该说这个,但我又无比肯定他说的是对的。你们应该都有体会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强迫加入塔,忍受哨兵的折磨和侮辱。那时整个大厅静极,本来下面我敢肯定很多哨兵没专心,但这时集中注意等一个回应,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质疑塔和哨兵的权力。塔长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我听见旁边儿突然传来上膛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龙哥用枪直指上面。


“然后他说:‘你最好想清楚再张嘴。’


“我也不知道他的枪是哪里来的!他肯定被管制了,而且比我们还严格,几乎不可能搞来枪的。那时候我都喘不上气了,哪有功夫偷偷左右问。


“但是,我和龙哥中间不是坐了个蔡蔡,在重压和龙哥的外放精神力下他突然狂化失控了,非常突然,这个你们向导应该也清楚。我和晰哥能抵抗影响,另外两人离得远,都还能保持理智。但蔡程昱抄起水杯翻桌出去开始无差别攻击的时候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去拦住他。当时最先有动作的应该是第一排观众,但因为这样他们也吸引了蔡蔡的注意。


“嘎子哥在这方面最敏锐,但他也蒙了,就没来得及及时控制。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哥突然将枪甩给我,然后自己也跟着放开控制直接扯着蔡程昱向观众席而去,抓住一个就按着打到对方求饶。龙哥打架你们可能没见过,因为他跟嘎子哥非常默契还早就相熟,所以他所擅长的是从狂化衍生出来的,由嘎子做基本指挥的战斗方式,对上没有狂化的,气势上明显能看出来不一样。


“我那会儿真的非常慌乱,不知所措,于是只能继续替他威胁着塔长。嘎子哥很快回过神开始控制龙哥和蔡程昱的状态,但他的眼睛刚刚闭上就被晰哥突然喊住了。然后我听他对嘎子说:‘有些东西你不能等着它自己清醒,现在是另外的局面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观众席后排也乱了,仔细看才发现是晰哥带的实习高杨直接卸了凳子腿,然后张超他——他你们认识吧,龙哥的实习,应该见过你们几次——他立刻回身给高杨掩护,两个人制造混乱让后排无法继续观察之后就直接往前头赶去,尝试着配合蔡程昱。


“嘎子哥就睁开眼睛,他应该是意识到现在可能,直接武力压制是更好的方式。然后晰哥拿了抢一步步靠近塔长跟他‘详谈’,可能不太礼貌的那种谈。于是我也翻桌子过去,过去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他们两个虽然狂化但也受了嘎子哥控制,没有直接无差别攻击我和其他友军。晰哥在上头喊,让放弃抵抗的自觉去墙边面壁不然就锤他丫的……别笑了!


“我?我肯定也放倒了几个,但是嘎子哥确实是精神力到了恐怖的境界,我看到好几次正在跟龙哥战斗的人会突然倒地意识模糊。然后就没什么了,后面都是战斗。”


简弘亦一直听下来觉得信息量还真挺大,先是龚子棋其实把枪直接给了郑云龙,还有这一切可以算的上是意外,以及阿云嘎开发出了新的精神力使用方法。


还有一点挺重要的,就是这位讲述人成功成为了首席。


跟他一起听下来的还有在场一群小向导,简弘亦大概数了一下有快十个左右。离高天鹤好像最近的那个小孩听得好像特别专注,也挺热情放得开,高天鹤停了他还说上了:“诶,鹤哥——再多讲点嘛,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能挖掘的,你看我们都特别想听的。而且我真的觉得战斗的部分也挺精彩的,真的,我光听都感觉眼前头有画面了。”


周围的小孩像是训练过一般一齐撒起娇来,地下室莫名其妙喊了一片“鹤哥”。简弘亦在旁边听着确实感到不快,马上就能上去了你们至于吗?大家都是向导不能自己感觉一下这哨兵有没有结合吗,这是要干什么啊?


但简弘亦还不至于真跟一群孩子过意不去,自己无奈地笑了下就当过去了。他换了条腿蹲,鞋底摩擦粗糙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高天鹤突然冰冷地质问一句:“谁在那?”


简弘亦看不到高天鹤的方向,但旁边那个泪痣回头看他的动作十分明显,应该说的是他没错。房间里瞬间安静,所有的小孩都屏住呼吸,仿佛成了条件反射。自觉自己是现在唯一的外来人员,简弘亦站起身,散开精神力表示友善的同时来到了高天鹤面前。


高天鹤正坐在过道尽头的一张小木桌上,左右两侧是被关押的听众。他的身体弓起,眼神盯着脚步声的方向——也就是简弘亦。大概等对方到了面前,高天鹤才发现自己可以通过连接的靠近判断来客……但是,他真的没有考虑过这种方式,恰好就促成了有些尴尬的相见。


不过简弘亦哪在乎这些。他笑着说:“是我。走了,鹤哥。”


简弘亦虽然大高天鹤不少,但脸上年轻没什么岁月痕迹倒是看不太出来,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军装向导的标志着什么东西——于是小向导们真当他是某个同辈来看,恰好又是个向导,瞬间放松了不少,一瞬间又嘀嘀咕咕议论起来刚刚的事。


那个刚刚挑头的孩子又说:“鹤哥你上去记得换方书剑下来!不准偷偷压榨他!”


也因此当他们看见高天鹤跳下桌子快步向着那人冲去,轻轻一拳捶在那人胸口时,完全没有理解到正确的意思。


高天鹤哪里敢让他叫哥,但那个心里毛毛痒痒微妙到没辙的还就是自己。要还击他又不能管人叫哥,他平时就那么叫,叫弟他又开不了口——思来想去,高天鹤往他肩头一趴,来了一句小孩撒娇一般、拖长强调的“简简”。


简弘亦脚下不可避免地停顿了。这条小楼道没人看,台阶和墙砖又不会突然斥责他们不知羞耻,那为什么不侧过头去亲哨兵的额角?反正他这么做了。高天鹤感觉到了,于是也转过身将胳膊伸上来跟他相拥——拥吻。台阶很窄,距离很近,这个拥抱也好紧。


简弘亦轻轻说:“我们成功了。”


高天鹤说:“对。那些受不了新规则的,就让他们滚吧。”


简弘亦笑了,“容忍逃避的地方会越来越小的。”


高天鹤脚下实在不稳了,下了一级台阶。简弘亦的手很自然地贴着他的腰际上滑,最后捧着他脸颊又吻。吻完了,他终于可以开口,语调轻柔的:“我现在可以说这句话了。”


“高天鹤,我爱你。”


高天鹤的心口瞬间紧缩,酸麻感从胸膛扩散到全身上下。他吸了口气却说不出话,眼尾逐渐爬上红和潮气。


简弘亦没等到他的反应,干脆捞起他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放大音量重复:“我爱你。”


高天鹤低下头猛地甩了两下,深呼吸到胸廓像个风箱。他又把头埋上简弘亦的肩膀藏起自己,简弘亦又贴着他耳边磨蹭:“我……”


“知道了!”高天鹤抬起头打断他,“我也爱你!”


他的眼睛望过来,承着水包着真挚。简弘亦心里本来就满溢的温暖瞬间被击中,一时间灿烂粘糊到没法控制。


只是这会儿场地因素又凸现出来:某些年轻人的爱的宣言在楼梯间被骤然放大还会回响,哪怕楼下向导只能听个声响,楼上的哨兵也绝对全部都清清楚楚发生了什么了——于是始作俑者又开始找地方藏自己羞涩的表情。


简弘亦这时候也算反应过来,脸上也跟着红了。他咳了一下说:“怎么办,那个、你要是害羞的话要不然先下去躲躲?”


高天鹤反而被推动了,拽着他的手一口气爬完剩下的台阶,将他们的关系大大方方在所有人面前摆出来。


TBC.


没有来得及在小朋友面前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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